了不起的英雄是没拿自己当英雄的人

了不起的英雄是没拿自己当英雄的人 字体： 小 中 大 分享到： 了不起的英雄是没拿自己当英雄的人 2021-10-11 08:55:22 来源：北京青年报

长津湖之战剧本里的一句台词，让陈凯歌导演很喜欢。编剧蓝小龙写道:“门开了，不经意间，大家看到了飞驰的火车车厢后面的长城。”

陈凯歌见过很多被淹没在历史尘埃中的长城。“这是秦长城，那是燕长城，这是赵长城，等等，所有的都是废墟。长城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它总是顽强地存在着。可以说是一种精神象征。其实长城能起到多大程度的防御作用并不重要，尤其是在热兵器时代。重要的是，作为精神的象征，它一直都在。”

所以电影《长津湖之战》，除了抗美援朝战场，陈凯歌还拍了北京、江南水城、长城。北京是中国的象征，水城是家的象征，长城是军人灵魂的象征。陈凯歌说，拍这些镜头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一个关键词——保家卫国:“你要先把你的家和国家展示出来，你才能保家卫国。”

《长津湖之战》自9月30日上映以来，票房已突破41亿元，跻身全球年度票房前五。该片由黄建新监制，陈凯歌、徐克、林超贤监制并执导。制作规模、投资规模、拍摄时间跨度、使用的演职人员数量都达到了中国电影史上的最高水平。其中仅剧本就打磨了五年多，编剧蓝小龙提交的剧本第一版就有13万字，整理后还有6万字。因为疫情，电影筹备期长达两年多；三个导演带领三组人，所有演员在三组协调档期时间；这部电影也创下了古装道具数量之最，也是中国电影史上数量最多的先行者。

长津湖之战不是一部拼盘电影。不是三个故事，是陈凯歌、徐克、林超贤三位导演在拍。而是每个人独特的创作追求碰撞出统一的故事，统一的审美追求。

一部战争电影，说到底就是关于人的。

以抗美援朝长津湖战役第二次战役中的长津湖战役为背景，围绕一个英雄连队“七连”及其兄弟部队的行动主线，讲述了普通志愿军战士在整个战役中的战斗精神和感人事迹，更加充分、全面地还原了这场史诗般的战役。这些在祁连生死与共的兄弟，也是当年无数青年志愿军战士的缩影。

在陈凯歌看来，“一部战争电影，归根结底是一个关于‘人’的故事。一部好的战争电影，必须以人物开始，以人物结束。如果你对一个角色没有足够的感情，你很难跟随他经历战场上的生死考验，对他表现出极大的关心。年轻的朋友们可能会说，一个好的画面，强烈的声音，燃烧的情感就够了，但其实我还是觉得，面对这些先烈，我们还是要写出他们的精神。没有鲜明的人物塑造，就没有观众的情感寄托；没有讨喜的角色，就无法引起观众的关注和共鸣。只有人物成功了，才能带领观众投入战争，观众才能与屏幕上的士兵产生共鸣。再过几个小时，他们就要生死与共了，他们的心会为他们痛苦，会为他们流泪。长津湖之战也不例外。我们希望观众的情感体验建立在对角色的认可之上。”

编剧蓝小龙，擅长写故事，写人物。这位曾写过《我的团长我的团》《士兵突击》《生死线》等经典军事影视作品的编剧，被众多观众誉为“能写战争剧的最佳编剧”。

陈凯歌说，长津湖战役是一个用兄弟情谊凝聚的战斗故事。吴京和杰克森·易饰演的和万历兄弟有着感人至深的兄弟情，而影片正是通过这种狭义的兄弟情延伸到了整个祁连。正如吴京的台词所说，“七连的每个人都是我的兄弟。”陈凯歌说:“蓝小龙的戏是从兄弟情开始的。希望能把开篇演好，为人物打下一定的基础。吴京和杰克森·易扮演的兄弟是电影中最基本的东西。要把这两个人物的性格竖立起来，把他们的性格刻画得惟妙惟肖。”

要想讲好“人”的故事，人物的塑造显然是重点。陈凯歌以李倩和万历兄弟为例。“李倩是战斗英雄，但我们没有让他肤浅。他是一名连长，经历了无数的战斗和生死考验，但他心里有一种痛。他的兄弟在战斗中牺牲了，许多战友在他之前牺牲了。他的小笔记本上写满了红框的名字。从这个意义上说，是英雄的，他也是悲伤的，这是吴的灵魂所在。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只会勇敢的向前冲锋。他有他对战争的理解，尤其是对生活的独特理解。吴万里是一个越来越大的人物。在江边，他是个恶霸，参军后就不一定了。比如在拍摄信号弹直击天空空的场景时，饰演千里的Jackson Yee真的是惊呆了，然后下意识的抬头看天。这个时候，你真的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刚刚入伍，还没有经历过战场生死的少年。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长津湖战役中，除了吴的和，老百姓的儿子，还有毛的和领导人的儿子陈凯歌，都说被枪毙“是因为他们都在战场上拼死拼活”。换句话说，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即使作为领袖，毛主席实际上也付出了和普通百姓家庭一样沉重的代价。"

对于影片中毛主席的刻画，陈凯歌坦言，“我觉得拍毛主席最难的是如何拍出毛主席的情感，而不仅仅是他的思想。毛主席有常人没有的伟大品质，但我觉得他首先是个‘人’。他不仅是总司令，也是父亲。毛主席对“抗美援朝战争”是犹豫而谨慎的，因为他知道一旦出兵，必然会有更大的牺牲。我们不是说只拍他的豪情壮志和‘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气势。更大程度上，他考虑的是我们士兵的安全。”

展现国家河山之美，保卫国家，不是抽象的词汇。

对于陈凯歌的人文素养，徐克大加赞赏:“我看凯歌拍的镜头时说，‘凯歌，虽然我和你是同一个剧本，但看到你拍剧本里的每一个场景，我还是觉得很感动。’"

陈凯歌说，电影之所以不同于电视剧或其他艺术形式，是因为电影有自己独特的语言体系。“在影片的开头，有两个非常重要的点。第一点，我们国家刚建国一周年，就像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当时全国一片欣欣向荣的势头。还有一点就是千里百里的故乡——江南水乡。在最初的剧本中，他们的家乡被设定在黄土高原，在一个到处都是荒山野岭的北方山村里。我觉得这个设定在影片的语言上很难抓人，而第九兵团是从浙江出发的，所以我们把他们的家乡设定改成了江南水乡。其实说到底，为什么要开始“千里归家”的第一幕，然后再去远征呢？因为回家和为国出征加起来就是家国。”

陈凯歌希望捕捉到祖国的美好。“无论他是乘船千里离开家乡，还是第一次回到家乡，其实都是在写和平。经过几十年的战争，中国人民终于得到了和平的可能和机会。这种美是要和惨烈的战争相提并论的。如果没有关于和平的书写，我们不可能如此强烈地感受到，感受到战争对和平的破坏。保家卫国不是一个抽象的词，所以我认为，只有用一定的笔墨来表现大好河山之美，才能更清楚地认识这场战争的价值和意义。战争当然是残酷的，但却是正义的战争。面对侵略，我们只能勇敢战斗，保卫我们的国家。”

是电影《大虚幻小现实》

在准备长津湖战役的时候，陈凯歌、徐克和林超贤都看过很多和这部电影有关的史料。陈凯歌认为抗美援朝战争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几十年的和平起到了关键作用。“我觉得抗美援朝就像一颗照明弹或者信号弹，在50年代上升到了我们的夜晚空，照亮了这个国家的未来。”

陈凯歌曾经听一些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前辈给他讲抗美援朝战场的故事。“那时候我们特别喜欢上甘岭这样的电影。每次看他们的时候都很激动，对我影响很大。这些作品给了我最重要的启示:抗美援朝战争是一场中国人民付出巨大牺牲代价，取得伟大胜利的战争。无论是看英雄儿女，还是上甘岭，我们都强烈感受到志愿军在英勇奋斗过程中的真正力量。”

“无重要而无小事”的原则成为了拍摄历史片的原则。长津湖之战在创作过程中应该是非常尊重历史的，但长津湖之战不是纪录片，所以也经过了合理的艺术加工和虚构。

如何平衡历史和虚构的关系？陈凯歌说，“都说电影是在做梦，梦是不真实的。如果一切都像现实生活中一样真实，你就完成不了做梦的任务。所以艺术加工的内容，我称之为“大虚幻”。但同时所有细节和具体内容处理必须真实。只有在真实的情境中，你才能实现你的‘大不真实’。我的名字叫‘大不真实，小真实’。”

陈凯歌强调，“大不真实”并不是要歪曲、篡改什么，而是说电影作为一种作品，在一定程度上是要传达理想化的内容，但“小真实”也很重要，“因为小而细节的东西属于生活中的常识，如果违背了就不好了，观众也更难接受。”

长津湖之战在宏观视角和细节上都下了很大功夫。有军事专家称，长津湖之战是战术战备方面最严谨的国内战争大片。影片还描绘了战场上许多真实的细节和情感:许多士兵在子弹用光的时候拿着空枪向前跑；被压在坦克下面的士兵让他们的战友向他们旁边的炸药射击...每一个镜头、每一个细节都尽力让观众代入长津湖战役的真实经历中，感受当年的志愿军战士是如何英勇抗击强敌，最终取得以弱胜强的伟大胜利。

导演徐克说，在阅读史料时，他感到震惊:“到了拍摄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想，双方的策略应该是什么？他们会如何攻防，又会如何让观众知道战争是怎样的？那时候怎么能感觉到冷呢？你怎么能感觉到志愿军是在各方面条件艰苦的情况下打这场仗，等等，还有很多其他问题。”甚至，徐克认为应该在零下40摄氏度的寒冷地方和演员谈剧本，“我能更真实地感受到战争和寒冷。”

有时候，一天只能拍一个镜头。

对于导演徐克和林超贤来说，拍摄长津湖战役最头疼的就是寒冷。徐克说:“在那种严寒中，说话很难流畅，但演员们要说对话，要拍战斗场面。地面很滑，他们很难爬上山坡......有些场景要在风雪里打，风雪靠自然，大部分是我们自己做的。风是个大问题，因为范围很大。制造足够吹雪的风是一项伟大的工程。所以我们每换一个位置，都要花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来安排吹气工具。我们只是吹组有三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自己的特殊吹法。同时，雪也很重要，但也比较难做。一种雪需要飘进来空，飘在背景里，飘在人的脸上；另一种雪需要形成雪用于行军和战斗。加上我们有很多动作戏，所以如果在雪地里用一些材料，会很滑，站不住...这些东西对我的拍摄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导演林超贤还表示，由于大多数志愿者都是在夜间行军，所以大部分拍摄都是夜场，寒冷的天气对每个人的意志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比如《半山之家》激烈的战斗场面就拍了好几个晚上。“我很怕冷。我以前拍过“湄公河行动”红海行动。天有多热无所谓，但是冷对我来说是很大的挑战。”

除了天气寒冷，剧组还经常赶上沙尘暴、冰雹、下雨，这对拍摄来说真的是“雪上加霜”，甚至影响进度。林超贤说:“由于历史背景，演员们不允许穿大外套或保暖的衣服。电影中有些场景会用到1000个群众演员，这1000个群众演员准备衣服御寒也要花很多时间。况且我们用的枪已经算是‘古董’了。那样的话，基本不可能让这些枪保持良好的击发状态。所以枪总是不配合，不听话，耗费大量时间，导致现场拍摄进度慢了很多。还有入口设置，场景表达，道具，烟雾设置，火焰设置，落雪等。现场特效多，会耽误时间。这部片子是我拍以来最慢的，因为我每天能拍的内容有限，有时候一天只能拍一个镜头，一切都很复杂。”

尽管拍摄很辛苦，但三位导演都表示，拍这样一部电影还是值得的。林超贤说，中国人都知道抗美援朝，而长津湖之战是想让更多的人认识到抗美援朝精神是一种非常强大的精神力量。“我们中国军人勇敢善战。面对强大的美军，他们用战术和意志赢得了这场战斗。所以对于观众来说，这场战斗应该是他们真正想在大银幕上看到的胜利。希望大家能通过电影感受到我们军人的意志。”

对于英雄，陈凯歌认为“伟大的英雄是不把自己当英雄的人。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这样的英雄真的很牛逼。”文/记者张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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