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升学、就业，打牌子、充门面、看数据——如何扭转“第一学历”偏好

考研、升学、就业，打牌子、充门面、看数据——如何扭转“第一学历”偏好字体：小中大分享到：考研、升学、就业，打牌子、充门面、看数据——如何扭转“第一学历”偏好2021-11-23 07:36:58来源：光明日报

近日，浙江A&F大学举行了新学期首场招聘会，吸引了2000多名应届毕业生前来咨询求职。陈胜伟摄/光明图片

明亮的画面

《不歧视第一学历，公平盘点高校》《考研院校白名单！志愿者保护”...记者简单在社交平台上搜索了一下，这样汇总的学校名单映入眼帘。无论信息是否准确，如何“避坑”——尽量避免带着“第一学历偏好”的“有色眼镜”报考的学校，成为很多考研考生无奈的“试错史”。

前不久，北京大学教授胡军因为第一学历被本科生“质疑”，引发了公众对其第一学历偏好的讨论。教育部在回复官网消息中也进一步澄清，“学历学位”通常指最高或最后一个学历学位，相关政策和文件中并未使用“第一学历学位”的概念。近日，人社部也发布相关通知，提出事业单位公开招聘不受毕业院校、海外留学经历、学习方式等限制。但在人才选拔过程中，无论是考研还是就业，“第一学历”作为评价标准的现象依然普遍。

为什么「本科学习」被很多用人单位默认为「通用」标准？如何化解近年来社会文化乃至校园文化中的“第一学历”焦虑，树立公平合理的选人用人观？面对这种情况，毕业生应该如何调整心态？记者进行了采访。

1.显性或隐性，显性或隐性，“偏好”存在于升学和求职的方方面面。

“在招聘会上，得知我们大学升本的背景，所有的国企和央企都不招我们。一开始各个公司的HR都说可以报名升职，但最后告诉我们只招收全日制本科。”校园资讯博主“成都大学有什么新鲜事”曝光了四川某高校毕业生求助一事。

华东某985高校生活学院辅导员李虹(化名)告诉记者，和自己的研究生聊天时，曾听说有同学在求职时有类似经历。“但当他们主要在大学或研究所找工作时，他们通常不会去企业，选调生的公务员也不多。有的说在简历筛选过程中，第一学历会被‘筛选’；有的是面试的时候被问到的情况。”

“我也观察过，我学院有好几个优秀的硕士生，申请读博士，但是很多年都没有成功。一问才知道，本科是‘双非’院校，一个不是全日制本科。他们总是在最后的面试中被淘汰。当然，这可能不是全部因素，但很可能在报考院校的观点上，这个因素是非常重要的。”北京师范大学战略人才研究中心主任、政府管理学院教授王建民说。

对“第一学历”的挑剔体现在招聘条件上，或现或隐。记者登录某博士候选人求职网站，在东北某师范大学物理与电子工程学院2021年招聘启事中发现，其“高层次人才”和“优秀博士(博士后)人才”的招聘条件中均标注了“(必修)物理、电子、电信、材料、化学等相关专业，并特别强调“良好的本科和研究生教育背景”。

到底什么是“好”的学历？“学校要求，除艺术岗位外，所有本科和硕士研究生院必须有博士学位授予权。”记者致电后，在相关负责人的提示下，也通过查看学校官网的公告发现了这一要求。“当然，如果科研成果突出，也可以‘额外考虑’。”该负责人表示，“还是以学习成绩为主。对于本科学校，学校‘也会参考’。总之，让我们全面地看一看它们。”

除了在招聘条件中明确注明，更多的“偏好”体现在简历筛选、面试等求职环节。“对于高学历人才集中的大中城市招聘，在筛选简历时，会要求你毕业于985高校硕士或专业优势突出的院校；对于第一学历，我们会剩下一个简历总量，其中80%应该是211本科及以上学历。如果求职者有优秀的实习和社会实践经历，大概可以允许五分之一的全日制本科学历。”一家总部位于华南的知名房地产公司的HR(人力资源专员)告诉记者，不仅“第一学历”会是简历初筛的影响因素，在面试中，如果第一学历处于劣势，“学术能力”的得分会更低，“需要其他突出表现来弥补，才能顺利通过。”

2.“进步”标尺，充实“门面”，指标固化背后有逻辑。

那么，为什么用人单位认为第一学历是合理的筛选和评价指标呢？

“首先当然是提高面试效率，降低校招成本。”前述HR告诉记者，“第一学历不仅体现了求职者的学习能力，也影响了他们的人脉和与人的接触。拥有第一学位的优秀人士往往会因同辈压力而对晋升有更高的要求，这对招聘者来说是一个‘低风险’的选择。”

有些用人单位还认为，是否青睐和重视求职者的第一学历，因岗位而异。“招了这么多年人，觉得自己第一学历很优秀的‘好学生’，通常都是学校里的‘好学生’。他们对技术工作和理论工作更有热情，愿意啃‘硬骨头’，甚至有‘技术强迫症’，甚至比客户的要求还要好。所以核心技术研发的岗位，我倾向于选择大学或者更好的。后续教育代表了一个人的自律和自我规划能力。对于项目经理、市场、销售等情商要求高的岗位，我会更加注重工作后的学习和学习经历。”一位北京互联网技术博主说。

王建民分析，与企业相比，一些知名高校和科研机构更容易陷入“第一学历”陷阱。“起初，这些单位愿意招聘自己培养的人才，是为了追求培训的连续性，以便在研究和工作中快速上手。但当985、211学校的硕士人数和海归人数成为统计甚至排名指标时，这种趋势蔓延到知名高校、企事业单位，可以说产生了焦虑。”王建民提出，可能有“填门面”的嫌疑。每次公示名单，也是一种公示手段，显示名校毕业生占多大比例。

在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马陆亭看来，学历作为一种标志，不仅显示了知识的程度，也显示了努力工作的精神。“据我所知，以‘第一学位’作为选人标准最早始于新加坡，但新加坡是一个教育发展相对均衡的城市国家，而中国的城乡差别很大。城市学生基础教育条件优越，容易通过强化训练获得应试优势，这对于同等努力程度的农村学生非常不利。”

“我觉得一个正常社会的发展应该是包容的，有很多个体的评价，不应该狭隘到一个‘门槛’。社会选择机制应该给每个人前进的动力。过于强调高考等某个阶段的评价，相当于‘固化’了评价维度。”马陆亭说。

“我认为坚持第一学位是雇主在劳动力市场不够成熟的一个标志，”王建民告诉记者。“这只能反映出用人单位没有把真正的价值创造作为评价标准。华为等知名企业，关注的不是海归的品牌和名校，而是他们创造价值的潜力。著名数学家华和书法家虽然没有很高的学术起点，但仍然取得了举世公认的成就。所以不能简单的用第一学历来评价人才。”

3.抵制歧视改变风气，人才评价要向结果和价值导向转变。

“高校和科研机构需要相关领域功底深厚的人才，但也要看到，人才是‘发展中’的。”王建民分析，一个人成功的起点可能是一个方面，但不能否认人的意志品质和长期坚持。所以真正的标准应该交给社会，关注人才的价值。“其实用人单位应该问问自己，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才？你到底想给单位带来什么？而不是‘为了用人而用人’，‘打品牌，撑面子’。”

“把第一学历作为简单的筛选标准，其实是一种‘懒政’。”马陆亭说，“一些相对条件较好、被考生青睐的单位，自立空间较大，而看第一学历是一种‘省时省力’的方法，所以在长期实践中形成了这种趋势，这也反映了我国当前从‘文凭社会’向‘能力社会’转变的‘阵痛’。”马陆亭分析，随着中国高等教育跨越大众化和普及化两大关口，人力资源储备越来越丰富。但是，从“文凭社会”到重视实践能力的“能力社会”，我们仍然要面对思想观念的飞跃和转变。

前述房地产行业HR表示，很多毕业生基于学历，对目标行业和岗位形成了“固化”的认知。“在面试中，我观察到很多毕业生因为对学历不自信而影响了自己的表达，在关键时刻没有积极争取和努力展现自己，实际上失去了很多机会。”

“要解决这种焦虑，我觉得央企和高校应该做出表率，国家相关政策也应该引导这个标准的取消和淡化。比如在制度设计时，要隐藏被评价者的学历和性别，人才的学术成果由专业的第三方独立评价。通过代表评价和同行评议，真正立足于人才的可能价值，注重人才的潜力，淡化学历的作用。也可以用司法案例，政府采访，主流媒体。王建民指出，一系列与学历相关的“歧视”现象的根源在于评价体系的“一刀切”和“简单化”，注重表面的符号和简单的经历。”相信未来人才评价会向结果导向和价值导向转变，“第一学历焦虑”会逐渐淡出。"

记者注意到，人社部近日发布的《关于职业院校毕业生参加事业单位公开招聘有关问题的通知》提出，事业单位公开招聘要打破唯名校、唯学历的用人导向，建立以德才为导向、以岗位需求为目标的人才使用机制；专业要求应基于完成工作职责和任务所需的管理能力、专业素质或技能水平。对有职业技能等级要求的岗位，学历要求可适当降低或不再设置。

“我觉得第一，要注意社会风气的引导；第二，从行政的角度，应该出台相应的规定。如果用人单位在招聘或晋升条件中存在明显的‘第一学历’歧视门槛，招聘结果明显不公平，应当予以抵制。”马陆亭说，“对于毕业生来说，要在歧视中磨炼挫折抵抗力，要正视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但也要相信社会还是看重能力，激励人才的。”

王建民说，面对各种就业“歧视”，毕业生要学会调整心态，实现从学生身份到职业身份的转变。我们不仅要有自己的规划，还要适应社会环境。“我们可以提高自己的最高学历，提高自己面对社会选择的综合能力，从自己做起，拿出证明自己能够创造价值的实际成果。”(记者周)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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