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花园中的“采蜜人”

文学花园中的“采蜜人” 字体： 小 中 大 分享到： 文学花园中的“采蜜人” 2022-04-06 11:40:07 来源：人民日报

冯志生写了《裴多菲研究》。资料图片

冯志生编匈牙利诗选。资料图片

匈牙利布达佩斯的一幕。资料图片

古往今来，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诗歌都吸引了读者的关注和喜爱。诗歌的语言简洁、生动、深刻、朗朗上口，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能深入读者的内心，引起其思想情感的共鸣。人们每次读到一首好诗，总会放下来背诵。

诗歌的流行也有深层次的原因。古人说，“诗言志”，就是诗人在诗中表达自己的感情和思想。诗人不能脱离他们生活的时代。他们是时代进步最直接的感知者。他们用诗歌表达对时代脉搏的思考和判断，使诗歌更加充实，思想性更加饱满。

站在时代的前沿表达自己的心声

纵观世界文坛，闪耀着璀璨星光空的杰出诗人，如俄罗斯的普希金、莱蒙托夫，英国的拜伦、雪莱，德国的歌德、席勒，都站在时代的前沿，时刻关心着民族和国家的命运，在他们的艺术创作中，把自己的思想感情深深融入到对民族和国家前途的思考中。

我所熟悉的匈牙利诗歌创作史也符合这个规律。《匈牙利诗史》是一部具有时代进步思想、忧国忧民的诗人在诗歌创作中表达心声的艺术创作史。甚至可以视为匈牙利民族和国家发展的缩影。许多匈牙利进步诗人，如魏勒·什马蒂、佩托菲、阿拉尼、奥迪、尤罗夫，小说家莫尔·约凯、米克沙特、莫里兹、伊利斯、切尔特斯等。，在他们的艺术作品中都充满了爱国主义，尤其是裴多菲。

裴多菲是世界著名的匈牙利革命爱国诗人。匈牙利人民热爱和尊敬他，他也是中国读者熟知和喜爱的诗人。在19世纪初兴起的匈牙利民族复兴运动中，裴多菲用笔和剑与敌人作战，最终以身殉国。他的诗内容丰富，充满战斗性，艺术风格细腻、明快、大胆，处处透露着他的赤子之心。他的捍卫民族和国家自由、解放和独立的诗歌，表现力很强，深受读者喜爱。

上世纪初，裴多菲的诗歌被介绍到中国。如今，他的诗歌被翻译和研究得更加全面。由作家尹复(白芒饰)演绎的哲理短诗《自由与爱》在中国读者中广为流传:

生命可贵/爱情更贵/如果是自由/两者皆可抛！

这些诗句经常被引用，甚至被引申，可见它们在读者心中有多么大的共鸣。

按照原诗，如果照字面翻译成中文，应该是自由和爱:

自由，爱/我两者都需要/为了我的爱/我可以牺牲我的生命/为了自由/我可以牺牲我的爱。

原诗节奏清晰，层次分明，旋律铿锵有力，读来朗朗上口，但直译略显一般，不及殷夫的阐释。这引起了人们对如何翻译诗歌的思考。

这首短诗表达的中心思想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的自我牺牲精神，他将为革命事业献出一切，甚至生命。裴多菲和殷夫虽然生活在不同的时代，但作为革命作家，他们都是民族国家的危亡者，但他们的心是相通的。裴多菲的匈牙利代表作《自由与爱》创作，殷夫的中译本《自由与爱》堪称杰作。两者都被两国读者背诵并流传后世，是诗歌翻译的绝佳范例。

翻译和研究是相辅相成的。

匈牙利有着优秀的文化传统，文学艺术领域就像一座奇葩盛开的艺术殿堂，芳香四溢，风景优美。我有幸进入花园，流连忘返。作为一名采蜜者，我对文学翻译与研究的关系有一些体会。在翻译领域，“信、达、雅”已成为普遍共识。翻译必须以文本为标准。虽然两种语言的不同表达方式可以得到适当的照顾，但翻译不能在没有原文的情况下按照译者的意愿进行。在这方面，很多翻译大师都做出了榜样。在此基础上，译者还应该对作家、作品、他们的民族和国家有所了解。翻译和研究是相辅相成的。翻译不是简单的文本交换。译者做的越多、越深入，在工作中就会越得心应手，就能完成一篇优秀的翻译。

几年前，我编辑翻译了《匈牙利诗选》这本书。在本书的写作过程中，我重点考察了所选诗人的背景、诗人的艺术成就、诗歌的流传及其对后世的影响。魏勒·什马蒂、佩托菲、阿拉尼是19世纪匈牙利革命运动时期的代表诗人。他们的诗歌充满了浓厚的革命气息，铿锵有力，扣人心弦。诗歌内容和艺术风格的融合使他们的诗歌更具感染力。在《佩托菲》中出现较晚、在诗坛也颇有名气的阿拉尼，其诗歌风格更具乡土气息，善于在诗歌中运用叙事格式讲述动人的故事。

20世纪，时代的脚步加快了，对时代气息最敏感的诗坛出现了两位具有代表性的诗人。一个是欧弟，一个是尤罗夫。奥地利是20世纪初匈牙利文学领域的先驱。他的新诗集在诗歌的形式、语言、内容等方面都有所创新，向愚昧落后的封建社会制度发起了冲击。迪奥多次访问巴黎，将象征主义引入他的诗歌创作，给诗坛增添了新的活力。尤罗夫是匈牙利无产阶级诗人。他出身于工人家庭，到维也纳求学，接受马克思主义思想，在诗歌中反映工人阶级的贫苦生活，用犀利的笔猛烈抨击资本主义世界。同时，他也是象征主义和印象主义的集大成者，在诗歌创作上独树一帜。

在多年阅读和理解匈牙利诗歌的基础上，我选择了23位匈牙利诗人的诗歌作品，主要是佩托菲、欧迪和尤罗夫，形成了这本《匈牙利诗选》。展示了匈牙利诗歌几个世纪的发展历史，展示了匈牙利诗歌深刻的思想内涵和独特的艺术魅力。这也是一本献给中国读者的系统化的匈牙利诗歌翻译集，有助于读者了解匈牙利文艺的风格特点。

回顾这些翻译和研究经历，我深深感到自己的工作是有意义的。从1954年政府派学生去匈牙利留学到现在已经将近70年了。在我的记忆中，从踏入这个陌生国度的第一刻起，我就深深感受到了匈牙利人民的热情友好，因此我与匈牙利的诗歌和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我希望通过我的翻译和研究工作，为促进两国的文化和文学交流，加深两国人民的友谊尽自己的一份力量。2009年，时任匈牙利驻华大使库绍伊·山多尔在收到我赠送的《20世纪中东欧和东南欧文学史》一书后回信给我:“作为一名描述匈牙利文学的学者，你的贡献是巨大的”，希望“越来越多的中国学者了解匈牙利文学，成为匈牙利文学的朋友”。这是我多年的目标，也是我对未来的期待。期待未来有更多的学者在这个文学园地里工作。

冯志生，1935年出生，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国际匈牙利学会会员。他翻译了《米夏》、《圣彼得的伞》、《奇怪的婚姻》、《亲戚》、《匈牙利诗选》等短篇小说集。著有《毛里泽》、《裴多菲传》、《裴多菲研究》、《匈牙利文学史》等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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